那时乐乐是渐冻症晚期,全身已经动不了。
但看着电视机里的人还是激动地问。
「这个是爸爸吗!」
悦悦躺在一旁病床上,插着呼吸机,摇摇头,指着另一个人:「我觉得这个才像爸爸!」
他们两个为此争执,鲜活了不少。
我看了眼电视里的嘉宾,不忍心告诉他们都认错人了。
两个孩子出生后,就只见过蒋年几次。
他们已经记不得他爸爸的样子了。
蒋年眼中溢满愧疚。
知道自己不占气势也弱了三分。
「我以为你利用两个孩子,想让我回家。」
他竟然以为我舍得拿孩子套牢他。
我在世上无亲无故,只有两个孩子了。
我怎么舍得啊。
开始乐乐病痛初现,医院查不出来症状,我联系过他几次。
那时候他还肯回来了,看着医院开具的证明,认定我是在利用乐乐骗他回来。
后来,悦悦又病了。
任由我再怎么联系他。
他都不信了。
现在,蒋年显然不肯相信现实。
试图拿事实作证他没有错。
喃喃道:「可是之前见他们还是好好的。」
「之前?蒋年,你别太搞笑了。」
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:「你上一次见他们是多久?快两年了!」
「那时候他们还刚刚会走,你还记得你两个孩子的样子吗?」
蒋年抿着唇,反驳不出话来。
他似乎有些自责。
移步到我面前,缓了语气。
想为我擦眼泪:「这件事,我很抱歉。」
我一把拍开他的手。
很抱歉?
两个孩子的死。
在他那里就只换来他一句很抱歉?
我死死盯着他的脸,想要看清楚我爱了十多年的男人,究竟有一副怎样的心肝。
我推开他:「裴总的这一声抱歉,我们怎么担得起?」
蒋年看着我脸上的冷诮,有些无措。
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。
他就要抓不住眼前的人了。
「对不起,但他们死了,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,我补偿你好不好?」
「我们再要个孩子也好,我们结婚也好。」
孩子的两条命,在他眼里竟是能补偿回来的吗?
那两个孩子不只是我的,也是他的呀。